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背後之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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背後之人

那人的頭套在此時被一旁的侍衛摘下,赫然是張大!

張大倒是十分鎮定,也不開口求饒,而是問趙逸:“你是何時發現的?”他可不認為趙逸是在進入沙石縣後才發現端倪。

“山洞被冰封那日。”趙逸淡淡道。

張大聽此,眼裏閃過驚愕,“從頭到尾我都沒有出手,如何引起了你的懷疑?”

“因為你說了一句不該說的話。”趙逸看著張大,“那時,我最後一句話是如何問你的?”

張大回想了一陣,才道:“你問,‘那你走過去時,是否看見洞口結冰了?’”

趙逸點頭,又問:“你是如何回答的?”

張大重覆了一遍當時說的話:“那時洞口沒有結冰。”

“不錯,就是因為這句話。若不是你說了,或許我還不會懷疑到你們身上。”

趙逸笑了起來,頗為殘忍地對張大道:“你可比劉貴先引起我的註意,若不是你,我又怎會在短時間內發現劉貴的不對?”

張大震驚,不解道:“我回答得有什麽不對嗎?”

“當然不對。”趙逸開口,“我問你的那句話,默認了那時的洞口已經結冰。”

“如果那時的洞口沒有結冰,正常人的第一反應是質疑或驚訝。但你卻沒有,你直接開口沒有結冰,這個回答本身就是錯的。”

“因為我問的是,你是否看見了?但你卻跳過了我的問題,給了我你事先準備好的說法。你的回答少了幾個字。”

趙逸看著張大,最後道:“我可不知主子問話時,做屬下的不會在意措詞。至少,我的屬下不會這般。”

“你是故意的!”張大眼裏冒著怒氣,死死地看著趙逸,“你在話中設了陷阱。”

趙逸也不否認,“是你太過自負,認為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,只能隨意地詢問。”

“或者更應該說,是你說話不過腦子,太蠢。”趙逸語含譏諷。

“有時候人下意識的反應,更能說明問題,這一點連劉貴都做得比你好。如果你說的話有問題,那劉貴話中的可信度自然會有所折扣。”

“當時洞口結冰,想必是劉貴並沒有進行鏟雪,反而還加了涼草使雪快速結冰。”

“我在第一時間,確實不知道他有沒有了鏟雪。但雁過留痕,沒有進行鏟雪,那雪水自然不會增加。而且破開冰層時,我看到了裏面含有細微的綠色粉末。”

張大仍有不甘,辯解道:“事情都是劉貴做的,就算我有錯,也只是包庇他而已。”

“你確實沒親自動手。”趙逸點頭,眼裏泛著冷光,“你只是在推波助瀾而已。我說得對嗎?皇帝的細作。”

張大聽到趙逸一語道破他的身份後,震驚失色,沒想到他的身份居然暴露了。擡頭看著趙逸,“你是如何知道的?”

趙逸沒有回答。從父親出事後,他便有所猜測,沒想到真是如此。

皇帝還真是該死呢!趙逸眼裏湧出濃烈的殺意。

“劉貴是何時叛變的?”趙逸沈默片刻,繼續問道。

張大不語。

趙逸看向了劉貴,“你是何時被收買的?如今張大已經被揪出,若你選擇坦白,我會考慮留你一命。”

劉貴糾結片刻,終是開了口:“在山洞被封的第一天,他找上了我。”

果然如此!趙逸暗腹。

劉貴之前的行為皆有跡可循,而在山洞內為了掩飾,只跟著張大待在一塊兒。山洞被封,是五個多月前。

但有人卻在半年前向皇帝洩密了!

趙逸垂眸,普通人可沒有渠道向皇上告密,身上更不會有噬心草這種秘藥。噬心草一般只會出現在皇帝的心腹手裏,張大也必然是皇帝安插進來的。

如此想來,他們在燕京幾次暴露行蹤,差點被皇帝捉住,應該就是張大透露了消息。

張大的身份隱藏得很好,動作也很謹慎,不然他也不至於一直發現不了。但在雪山上的所作所為卻過於急迫,像是急於驗證什麽。

張大想做什麽?

趙逸從混亂的思緒中脫離,看著張大,“作為一個細作,你似乎不太合格。皇帝的目的不外乎除掉我,你又何必做這些多餘的事情?”

“但你做了,還做得過於急迫,山洞裏的那些事皆是你一力導致的,你有何目的?”

張大沒有回答,而是看著趙逸,直接道:“趙逸,你應該沒有神通吧,有神通的是那個小丫頭。”

趙逸頓時悟了,他對張大的目的清楚了幾分,“你之所以讓劉貴在洞口處做手腳,是為了知道我有沒有神通?那日的事情被你看見了。”

張大露出兩分嘚瑟,似乎覺得自己扳回了一城,得意道:“不錯。我又不是你的下屬,為什麽要聽你的吩咐不能轉頭?”

“我那時就非常好奇你們想幹什麽。”

“雖然那晚夜色有點黑,但夜明珠可照亮了你們的所作所為。”

“我知道了糧食和草藥還有多少,也清楚地看到那片大雪消失時,那丫頭是和你在一塊兒的。”

“到底是你做的,還是那丫頭,或者是你們二人一起做的?自然需要我去證實。山洞被完全冰封,而你卻絲毫沒有辦法,沒有一點神通,只能人為地去把冰塊消除。”

張大頗為嘲弄地對趙逸說了一句:“可見能溝通神明的小公子是含有不少水分的。”

趙逸臉色不變,繼續推測,“你傳出糧食短缺、草藥不夠,引起恐慌,又燃燒噬心草,增大了人心中的恐懼和欲望。只是為了逼迫我和林芷顯露神通?或者是為了驗證我和林芷有多少神通?”

張大沒有否認,“作為一個細作,需要要查清事情的真相,自然要驗證你們身上的神通是否屬實。”

趙逸不屑地冷哼一聲:“是查清,還是你自己起了貪婪之心?”

“皇帝只想讓我死,而你卻在山洞裏一次次做出多餘的事情。是真的遵從了皇帝的旨意,想除掉我嗎?”

張大像被戳中了心事,漲紅了臉,大聲反駁:“不查清楚,不知道你們的能力,如何能除掉你?”

趙逸冷笑道:“可是你不需要這麽急迫,你之前不是做得很好嗎?一直都很謹慎小心。”

“但是,當你看到那日的事情後,你的貪欲便按耐不住了。你以為手上有噬心草,便可控制洞內所有的人。而噬心草暴露後,你不是就有所察覺,收手了。”

張大恨恨道:“我沒想到你居然那麽狠,竟然直接用噬心草訓練他們的心智。”

趙逸聽後,反而笑了一聲,“這還多虧了你帶來的噬心草。不然,我可不能這般完美的磨煉他們。”

“燕京人人傳言,趙小公子是芝蘭玉樹、光風霽月的貴公子。”張大嘲諷一笑,帶著滿滿的恨意,“我看不過是一個黑心黑肝的喪家之犬。”

趙逸聽後,神情停滯了一瞬,隨後臉上的笑意越發大了,“都說了那是傳言,你怎麽還會相信?”

“不過你這副一臉恨意的樣子似乎有點不太對,仿佛我對你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。但現在我才是受害者,也還未對你做什麽。你似乎沒有理由對我抱有恨意。”

“趙越通敵賣國,致使北疆失守,百姓流離失所,千軍萬馬皆淪為枯骨。身為賣國賊的兒子,我不該恨你嗎?”

張大怒而大笑,“趙逸,皇帝陛下在四處追捕你,如今你不過是一只過街老鼠罷了。”

趙逸衣袖下的雙手握緊了拳頭,“事情的真相如何,你口中的皇帝陛下自是一清二楚,能被愚弄的也只有像你這般的人。”

“而且說到底,你們的皇帝陛下不過是一只提線木偶,他現在自身難保,可不會花大力氣追殺我。”

張大自是不信趙逸口中的話,他固執己見,沒有動搖道:“你是趙越的兒子,自然是向著他。”

趙逸放下了握緊的拳頭,輕嘆一聲,“你只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,與你多說無益。”

“不過,你對皇帝也沒有幾分忠誠。不然你也不會因為私心作祟,而去驗證所謂的神通。”

“言歸正傳。”趙逸眼裏泛著冷意,“你在雪山上這般急於出手,是想得到什麽?”

“得到什麽?”張大一聲大笑,“當然是得到神通啊。”

“那個小丫頭昏迷後,卻還能操控外界,多神奇!若我得到那丫頭是不是就能擁有這些本事?不過,似乎也沒必要得到她……”

張大停頓了一下,眼裏有些癲狂。

“據我觀察,那丫頭每次讓東西消失時,都會使用左手。如果我砍掉她的左手據為己有,那些神奇的本事是不是都歸我了?”

“你敢?”林墨原本莫不關心地坐著,聽到此話後,噌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,大怒道,“你若動阿姐一根手指,我必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。”

隨後,林墨又怒瞪著身旁的人:“趙逸,你還不立即處死?這種細作,你覺得他還有存活的價值?”

“你稍安勿躁。別一提到林芷,你就失了理智。”趙逸雖是這樣勸說林墨,但他眼裏的冷意一點都不比林墨少。

他冷冷地看著張大,“很遺憾惜,現在的你是階下囚,這種想法顯然是不能實現的。看在你是皇帝細作的份上,我給你兩分‘優待’,你是選擇被五馬分屍,還是選擇被千刀萬剮?”

張大渾身顫抖著,直到此時,他才感覺到趙逸的可怕,繼而大罵道:“趙逸你這喪家之犬早晚不得好死,賣國賊的兒子,人人得而誅之。”

趙逸被三番兩次的“賣國賊”激發了怒氣,“既然你不會選,那我就幫你做出選擇。千刀萬剮後,再被五馬分屍。”

“帶下去,處死。”趙逸看向一旁的暗衛,直接下了命令。

張大被拖走了,嘴裏還在不停叫嚷著,“趙逸,你以為你們現在就安全了嗎?皇帝是不會放過你的。”

但張大只說了這一句,就被人堵上了嘴。

正好,他也不想放過皇帝。

遲早有一天,他會讓那人付出代價,償還趙府上下所有人的性命。趙逸的雙眼已經有了血絲,握緊的拳頭遲遲沒有松開。

良久後,趙逸冷靜了下來,看著地上的劉貴,直接開口:“他也一並處死。”

劉貴立即驚慌道,“小公子,你不是說會留我性命的嗎?”

“我只說了考慮。但你顯然是不值得被考慮的,為了那句不知真假的話,你就能輕易舍掉山洞裏的一千人。那我自然也能為了山洞裏的一千人舍掉你。”

劉貴被拖走了,嘴裏還在嚷嚷著趙逸不講信用。

此時,林墨站起身,向帳篷外走去,“趙小公子還真是殺伐果斷,我以為你會留下劉貴的性命。”

“我不會留下潛在的危險。”趙逸回答。他可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。

“正好,我也是。”林墨走出了帳篷。即使趙逸放過劉貴,他也不會放過。

一個時辰後,陳松帶著滿載而歸的林芷回來了。

林芷聽說趙逸處理了隊伍裏的叛徒後,去找他了解情況。

當她知道所有的事情後,林芷感嘆了一句:“張大居然是奸細,太讓人意外了!”

“你認識他?”趙逸疑惑。

林芷答道:“接觸了一次,他還說以後有事可以去找他。當時覺得他是個好人。”

趙逸淡淡地掃了一眼林芷。張大都想砍她的手了,她還把對方當好人。

“你那是什麽眼神?”林芷怒問。趙逸這是把她當傻子看嗎?

趙逸開口:“看你覺得好騙。什麽惡人都能當好人。”

“我當時又不知道他是壞人。”林芷辯解。隨即又擔憂地問:“我們隊伍裏還有沒有奸細?”奸細這種生物簡直可怕,殺傷力太強。

“自然是清理幹凈了,你以為我在山上的那幾個月裏沒有做些什麽嗎?”趙逸淡淡地說著。

林芷回想了一陣,突然道:“噬心草!你用噬心草來辨別叛徒?”

“不錯。”趙逸答道,“沒有中噬心草的人自然不會被它影響,但這些人更會引人懷疑。所幸除了張大和劉貴,其餘的人都是自己人。”

不然他真的要懷疑父親是如何當上將軍的,留給他保命用的一千精衛都能被皇帝安插人手。

林芷想起劉貴,突然疑惑道:“張大說會派人護住劉貴的娘,是真是假?”

“假的。”趙逸開口說道,“在離京之前,我就解決了他們的後顧之憂。讓陳叔的兒子帶著那些人藏匿了起來。皇帝想捉的是我,他不會去特意找那些人。”

林芷心裏一顫,“那你最後為什麽沒有告訴劉貴?”

“不需要。”趙逸沈默了一會兒才道,“從他做出選擇的那一刻起,他就不再信任我,也放棄了所有的同伴。不告訴他,才是對他的懲罰。”

懲罰嗎?未必吧。林芷心想,知道自己所作所為皆是錯的,沒有意義的背叛才更令人絕望。

“對了,你真的讓人對張大做出了千刀萬剮、五馬分屍的刑法嗎?”

“這需要問嗎?”趙逸白了林芷一眼,“你見過我們這裏有馬?一刀就能斃命的事,為何要用一千刀?這純粹是浪費人力。”

“萬一你有這種癖好呢?”林芷笑著說了一句。

趙逸擡眸,回笑道:“那就送你好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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